110年前,一群留学归沪的法科生奔走疾呼“处罚必须审判,审判必须辩护”,以此反对司法专制,宣扬法律精神,并呼吁组建专门律师组织。于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律师公会在上海诞生。
今天,上海律师行业正以党的二十大精神为指引,在党建引领下走“职业化、专业化、市场化、国际化、信息化和规模化”发展之路,成功打造具有国际辨识度和时代精气神的“海派律师”品牌,全面开启高质量发展的行业生态。
“‘海派律师’书写了百年传奇,站在新时代历史交汇点上,我们有必要回顾历史,总结归纳‘海派律师’的精神传承和文化内涵,激励广大律师踔厉奋发,谱写‘人民律师为人民’历史新篇章,践行“忠诚爱国、服务为民、开放包容、开拓创新、引领先河”的时代精神。”上海市司法局党委副书记、一级巡视员、上海市律师行业党委书记刘卫萍说。
寻迹外滩源
深秋的上海,满城金黄,漫步至复兴中路与黄陂南路的交叉口,一栋颇有历史底蕴的民国建筑映入眼帘,这便是当年上海律师公会的办公楼旧址。
上海律师公会旧址
作为工人阶级的集中地和中国共产党的诞生地,上海具有光荣的革命传统,彼时许多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在国民政府和租界当局的统治下遭到拘捕和杀害。为了营救他们,一大批具有革命斗争意识和民族正义感的上海律师挺身而出,为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奉献青春和生命。
如今已是92岁高龄,被誉为“海派律师活化石”的傅玄杰回忆说,当时还是学生的他在曹家花园门前见证了“五二零”运动。当时上海和南京、苏州、杭州的几千名学生举行了“挽救教育危机联合大游行”,遭到了国民党军警的残暴镇压,一些被捕的学生就被关押在曹家花园。
而解救声援的队伍中,一名女子高喊“我是律师,请让我进去”……她便是史良,“七君子”之一,新中国成立后出任首任司法部部长。
这给傅玄杰一生留下极大影响,后来他不但就读于史良母校,还在未及毕业时就参军入伍,奔赴抗美援朝前线,再后来他在军事法庭一干就是10年,待到律师制度恢复重建后,他又成为上海滩第一批“归队”的律师。“忠诚爱国是‘海派律师’的灵魂。”傅玄杰说。
傅玄杰悉心展示所获勋章
正如傅老所说,历史上除了史良,还有沈钧儒、章士钊、潘震亚、张志让等一大批“沪上名律”义无反顾地加入到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反帝反封建、反抗国民党反动统治的革命斗争中去,他们向往政治昌明、法制健全,坚持公平正义,拥护中国共产党的政治主张,新中国成立后他们又积极投身法制建设,并为此作出了不可磨灭的巨大贡献。
时光荏苒,当年外滩公园入口“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民族羞辱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如今,黄浦区正致力于打造“外滩法律服务集聚带”,为新时代法律服务行业建设人才高地、聚合高地和发展高地。
2021年9月,定位于服务长三角一体化和虹桥国际开放枢纽建设国家战略的上海“虹桥国际中央法务区”正式揭牌。未来3至5年内,这里将汇集长三角一体化的全类型法律服务机构和服务要素;5至10年内,这里将形成集聚度高、专业优势凸显的法律服务核心生态圈。
“当今世界正经历着大变局,上海作为‘五个中心’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国际大都市,必须以党建为引领,传承好‘海派律师’的优良传统和民族气节,打造一支忠诚爱国,能担当、有作为的新时代优秀律师队伍,做到‘在上海、为全国、通世界’,不断发挥辐射引领作用。”上海律协会长季诺说。
穿梭石库门
穿梭于石库门狭小的老弄堂,东家长西家短,常常为化解旧改家庭纠纷而奔忙,这是近年来胡熙昊律师和他的拍档魏晋律师的工作日常。
作为民商事案件代理律师,他们在上海律协发出“居委结对律师”的集结令时毅然舍大求小,甘当一名社区法律顾问。而正是在这些律师默默无闻的努力下,上海涌现出了和谐旧改的“宝兴里模式”,如今律师参与城市更新化解基层矛盾已成为上海的一道靓丽风景线,被老百姓誉为“流水的旧改,铁打的律师”。对此,朴实的山东汉子魏晋说,服务为民是人民律师的应尽之责。
胡熙昊、魏晋等律师日常穿梭于石库门狭小的老弄堂
而翻阅史籍,记者发现同样观点早在百年前的《大公报》上出现:“各地律师公会附设贫民扶助会,为贫民排忧解难,皆可表现律师界维护人权,服务社会之精神。”
百年时光倏忽而过,“海派律师”服务为民的精神得以传承。至今已持续推进四年之久的“法治体检”是另一个缩影。四年来,共有165家律师事务所联合工商联及所属251家商会为中小民企提供服务,惠及企业超过7万家,体检内容从单纯的公司经营扩展到涉及规章制定、治理结构、人力资源、诉讼管理、行政处罚、法律咨询等方方面面。
除此之外,在抗击新冠疫情的三年中,上海律师捐款捐物,为党委政府排忧解难,为受困企业出谋划策,为经济重振保驾护航;同时在非诉争议多元化解、普法依法治理、法治宣传教育、法律援助等诸多社会治理领域,都有上海律师服务为民的身影。
放眼陆家嘴
陆家嘴是上海展现改革开放成果最经典的地标,很多涉外律师事务所选择在这里办公,“开放包容”成为这支队伍走向国际最明显的标志。
去年4月,环太平洋律师协会第30届年会在上海国际会议中心举行,来自全球3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600余名嘉宾、代表齐聚一堂,共话行业机遇与挑战,上海律师在国际舞台上越发彰显出自信、笃实和专业的精神。
环太平洋律师协会第30届年会签到现场
上海律协副会长朱林海告诉记者:“具有国际视野、通晓国际规则、善于处理国际法律事务是‘海派律师’走向国际的必备要素,因为唯有如此,才能更好地与外国律师同台竞争,才能更加有力地保护我国企业的合法权益,才能更加精准地开拓国际市场。”
回顾我国“一带一路”战略拓展这些年,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走出国门,律师成为他们最可靠的护航者。而其中上海律师起步早、进步快,他们紧跟时代步伐,不断开拓视野,提升自身能力。
《中国“一带一路”贸易投资发展报告2022》显示,2013至2021年,中国企业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直接投资累计达1613.1亿美元。与此对应的是上海律所在境外设有的分支机构逐年大幅增加,服务规模大幅增长。
为了给“海派律师”营造更好的国际发展环境,2018年,上海东方域外法律查明服务中心建成,为相关企业和法律服务机构提供“一站式”涉外法律查明服务;2018年,上海涉外律师人才库建成,241位涉外律师人才入库,更好地服务于国家对外开放、“一带一路”、上海“五个中心”建设等重大战略实施。除此之外,上海积极出台政策加强与国际律所和国外律师组织的联系和互动,承办各类国际论坛。
回溯海派律师国际化发展历史,早在辛亥革命时期,正是那群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法科生推动彼时的旧中国建立了辩护制度,他们还积极参与收回治外法权的爱国运动,通过了《抗日救国议决案》,参与冤狱赔偿运动,唤醒民众的民主意识,促进社会发展进步。
一百多年来,一代又一代海派律师演绎了开放包容的行业典范,将上海城市精神融入职业精神,将上海声音传递到世界各地。
走近新片区
东风何时至,已绿湖上山。行走在临港新片区,到处洋溢着开拓创新的热烈气氛。
近日,临港新片区法律服务中心举行了政府立法基层联系点开放日活动,多名律师现场详解立法精神接受群众法律咨询。据介绍,新片区建设离不开立法支撑,来自13家知名律所的临港同城分所的律师发挥了积极作用,在刚刚完成的4部立法草案意见征集中就收集到反馈意见51条,其中不少出自他们之手。
走进临港新片区法律服务中心,记者看到,这里设置了公益律师值班室,由专业律师团队常驻打理,他们就公司经营、知识产权、合同纠纷、房产权益等企业和民众普遍关心的问题提供专业、及时、高效的法律咨询。
律师在临港新片区工作
今年疫情期间,更有一支150余人的法律服务志愿者队伍,依托法律中心云平台,坚持24小时不打烊,提供公证服务1500余件,举办线上讲座、论坛30余场,吸引3500余人次参与。
除了提供专业的法律咨询服务,入驻临港的律师们还助力化解矛盾纠纷、引入优质服务生产要素、创新法治文化建设……在这片有待开发的处女地上筑起法治绿洲。
“一百多年来,海派律师从没有放弃拓荒的精神,他们栉风沐雨,敢于挑战,善作善成,在前进的道路上引领先河,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上海律协副会长曹志龙说,这样的故事还发生在青海、西藏、新疆等地,上海律师把先进理念、专业知识、对口资源输送到这些对口帮扶的地方。
青海省达日县堪称“无律师县”,上海瑾之润申达律师事务所律师黄维青连续六年支援帮扶,推动该县建成了第一个公共法律服务接待大厅。随后上海一些知名律所又率先响应司法部号召,在这里开设分所。
黄维青为当地藏民提供法律咨询
“征途漫漫,唯有奋斗,律师命运要时刻与时代脉搏同频共振。‘海派律师’作为具有百年底蕴的职业品牌,在新时代伟大征程中彰显更加磅礴的青春力量。”刘卫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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